第九百五十节 公羊学的野望(1)-《我要做皇帝》


    第(3/3)页

    很多时候,常常都有数百人在等着听讲。

    其中,法家、黄老学的弟子,甚至教授,也都来围观。

    大家来围观,起初并非是因为胡毋生讲的有多么好——说实在的,没有太学以前,很多人连胡毋生的名字也没听说过。

    又何来什么印象?

    大家最初来围观,只为了一件事情。

    因为胡毋生自太学开学以来,就持之以恒,专注不懈的评论天下各个派系的学问漏洞和错缈。

    他以风趣的语言,渊博的知识,以及无可争议的辩驳才能,让人折服。

    更重要的是,他批判的对象,经常是儒门内部的派系。

    很少波及其他人。

    儒家内讧,大家自然喜闻乐见。

    却殊不知,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许多人的三观,被他纠正,被他影响。

    他的学问,渐渐为人所知。

    在太学里,甚至逐渐成为显学。

    哪怕是法家和黄老派的巨头们,也常常会来听讲。

    而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大家都知道,胡毋生在讲完自己的本课,必然要开喷。

    “来来来,大家来下注了,胡先生,今日要说谁家?”有好事的贵族子弟,甚至私下开盘:“谷梁一赔一,楚诗一赔三,鲁儒一赔二,快快快……”

    顿时,附近数人,纷纷掏钱下注。

    “今日,某不才,与诸位说一说,鲁儒……”胡毋生站起身来,侃侃而谈。

    人群里,十几个儒生听了脸上一紧,感到有些脸疼。

    最近半年,这位胡子,最爱的日常,就是喷鲁儒了。

    整个鲁儒派系的陈规陋习和因循守旧不思进取,只想趟在先人功劳薄上享福的毛病,被他拿出来不断评说。

    更可怕的是,他还引经据典,说的鲁儒一系的学生和老师,尴尬癌发作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在最初几次被打脸后,鲁儒们非但没有远离,反而,每次胡毋生开讲,都会派人或者亲自来听。

    这不是因为鲁儒是抖M——虽然实际上确实如此。

    而是因为,鲁儒一系已经明白,并且清楚。

    变则存,不变则亡。

    怎么变呢?

    有识之士,当然知道——去找那个攻击你最厉害的人,他的批评和言语,存在着能让你进步的力量。

    反正,读书人抄书,根本不叫抄。

    最近,鲁儒在长安的青壮派,就是一边听着胡毋生大喷特喷,然后回头,将其的文字、语言,整理一下,再删改删改,改头换面,变成自己的东西。

    此时此刻的儒家,依然是那个活力十足,充满了力量的朝阳学派。

    它或许有很多问题,很多毛病。

    然而,它确实是诸子百家里,最懂得变化,最懂得自我修正的派系。

    若非如此,它怎么能有今天的强大和兴盛,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各种各样的多元化的学派和声音?

    而其他的法家和黄老派的围观群众,则是席坐于地,一副瓜子板凳已经准备好,坐等胡子刷新三观的架势。

    “今天,吾要讲的是公休仪!”胡毋生讲视线扫过全场,缓缓开口。

    顿时,人群里就嗡嗡嗡的议论个不停!

    公休仪!

    可能大多数老百姓,甚至很多士大夫,都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

    以为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但在此时,在此刻的儒家内部。

    这个名字,却是跟鲁儒捆绑到一起的。

    今天的鲁儒的思想和行为,都可以从此人身上找到相似点和雷同点。

    在鲁儒派系内部,公休仪就像子夏之于公羊一般,是真正的精神领袖和祖师爷。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对此人的评论,都有可能触动和伤害现在鲁儒派的敏感神经,尤其是那些现在已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的顽固派的神经!(未完待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