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谋杀【38】-《死无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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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钟,楚行云提着两只塑料袋回到酒店,在683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郑西河打开门,在他进入房间后,警惕的向左右走廊里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尾巴才把门关上。
楚行云把东西搁在客厅茶几上,掀掉头上的帽子,似笑非笑道:“你这回到底带了多少人?”
“不多,弄死你和你男朋友绰绰有余。”
“你不和那帮人在一块,岂不是暴露了?”
“所以我天亮之前就得走。”
郑西河坐在沙发上,在袋子里里找出酒精消炎药等物,准备自己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楚行云拉开外套,往他对面一坐,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翘着腿大马金刀道:“一直还没问过你,覃骁和周世阳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你想问覃骁是不是杀死周世阳的凶手?”
“嗯。”
郑西河抬起眼睛,煞有其事的看着他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跟覃骁有事没事就在一起喝酒,喝完酒就开始谈心,他什么都告诉我,身家性命跟我兜的干干净净。”
楚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抄起桌子上的一盒棉签砸了过去:“你他妈是不打算跟我聊了?”
郑西河抬手截住朝着他的脸砸过来棉签盒,唇角那似轻蔑的笑意很明显,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你真看得起我,我在他们覃家眼里就是个跑腿儿的。”
楚行云笑:“那你说说,都跑什么腿儿了?”
“也没办成什么大事儿,不过贿赂蜀王宫经理和饭馆老板的事儿我都知情。”
这些信息他们已经掌握,此时从郑西河嘴里听到也不过是落个实锤。
“你和覃骁接触的时间多不多?”
“有接触,不算多。”
楚行云捏着眉心沉默了片刻,又问:“跟在覃骁身边的人,都有谁知道他的生活习惯?”
郑西河给自己贴上一块纱布,身子往后一扬,也靠进沙发背,和楚行云两人对坐着,像是两个会晤碰头的黑道头子。
“比如?”
“比如他经常光顾蜀王宫酒店,并且只定106总统套。”
“那你问错人了。”
郑西河道:“你应该问那些被他约到蜀王宫的女人。”
楚行云顿了顿,目色一凛:“女人?”
郑西河笑:“当然了,也不一定是女人,覃骁男女通吃,男人或女人都有可能。”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之郑西河无意中的一句话引出了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一条暗线。
覃骁入住蜀王宫的规律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大概也只有那些和他有染的男人或女人有关。而陆夏在周世阳死亡当天目击的凶案现场,目击的凶手,是否来自于和覃骁有特殊关系的人当中?
这是一个新的突破口,楚行云拿出手机联系远在银江的同事,让他们着手调查覃骁的那些情人们,同时把装着垃圾食品的袋子推到郑西河面前,难得对他友好了一些:“吃吧。”
郑西河算是看明白了,楚行云其实不太记仇。他何止不记仇,他简直有些缺心眼,只要和他站在同样的立场给他提供帮助,哪怕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这个人就能抛去前嫌,赤诚相待。
想起某些政客和同行形容起楚行云,总把他描绘成善弄权术,善弄阴谋诡计,攀权富贵的阴险狡诈之流,现在郑西河只觉得——他们也是看的起楚行云。
楚行云边编辑信息,边腾出一只手拿了一袋薯片,边吃边埋头打字。
郑西河忽然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卧室房门,把胳膊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压低了声音道:“咱俩现在也算战友吧?”
楚行云按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你想说什么?”
郑西河眼神里又浮现出昔日在警局调侃他和贺丞关系时的那层油光四溢的暧昧,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和杨姝分手,转投贺家二少爷的怀抱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当年在学校还为杨姝打了几架,我很清楚你不是同儿。”
闻言,楚行云很冷静的继续打字,只是若有似无的扯起了左侧唇角,笑而不语,等和银江方面军聊完了,把手机一放,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说呢?”
“我说?”
郑西河仔细打量他两眼,脸上带着秘而不宣的神色,笑道:“要我说,只有两种情况。”
楚行云拿起薯片袋,饶有兴趣般道:“呦,还有两种情况?那你说说,哪两种情况。”
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西河就说:“第一,你鬼迷心窍,或者被杨姝甩了就破罐破摔,对生活失去希望了。第二,你学他们公子哥那套,想玩儿一把,体验一把,顺便满足贺家二少爷对你的夙念,等你们俩新鲜劲儿过了,一拍两散,你就回到生活正轨上了。”
说完,郑西河自己给出总结:“不过,你既不要脸,又不要命,受了一次情伤就破罐破摔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觉得你是第二种。”
楚行云煞有其事的连连点头,露出一脸屈服于他雄辩之下的诚惶诚恐的表情:“有道理有道理,那你觉得最后我们俩分开,是他先甩我,还是我先甩他?”
郑西河以为自己当真被他褒奖了,更加大言不惭道:“你甩他呀,这还用想吗?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和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虽然他长得好吧,可那又有什么用?”
楚行云慢悠悠的吃着手里的薯片,笑呵呵的问:“你也觉得他长得好?”
郑西河摊开手:“毋庸置疑,爷们儿长得确实好。”
楚行云朝他竖起大拇指:“眼睛真毒,我就是看上他长得好了。”
郑西河滔滔不绝道:“长得再好有什么用?看几年就看腻了,到那时候你就——”
楚行云往沙发背里一靠,翘着腿,电影院里看戏似的看着郑西河,嘴里的零食一直没停过。
若不是薯片吃咸了,他起身去接水,经过卧室时余光瞥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贺丞,他还能把郑西河的话当成单口相声,再听个七段八段。
不知道贺丞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出来了,就站在门口,貌似已经站在那里有段时间了。从他阴云密布,冷到骨髓的那张脸上,楚行云就知道,郑西河的相声不止有他一个听众。
“呦,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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