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蜜芽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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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萧准备分家了
因为刘美娟和萧国栋的“出色表现”,记者算是对天才少年萧竞越的艰苦环境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回去后大写特写,又添油加醋自我想象一番,可是把萧竞越写得成了被后娘欺凌的小白菜——当然了这好像确实是真相?
一时之间,人人谴责这天才少年无良的爹娘,同情可怜这个小天才少年。
县里考虑到萧竞越这样的人才,又出在那样贫穷的条件下,还特意给了他一份补贴,算是这个年代的“救济生”了。
就在这一片热闹中,萧竞越很快就要离开清水县了,童韵恰好要去县委里递交一份材料,当下做了一些路上带的干粮,还有冬夏各两身衣裳过去送给萧竞越。
她现在当了公社的会计,收入好了,自己能积攒下一些东西不说,粮票布票也比以前得的多,甚至还能发工业票。
童韵进城的时候,也把蜜芽儿带上了。
母女两个进了县城,找到了萧竞越,把东西给他,他不要,说领导来了,知道他家庭条件困难,还给他发了全国粮票和布票,这都是资助奖励他的,他不用这些。
可是童韵坚持要给他,他也就收了。
后来童韵要过去县委里,顺便交一份材料,蜜芽儿见了,便对娘说:“娘,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里和竞越哥哥说说话儿。”
童韵其实也有些犹豫,去县委那边正好逆风,今天风挺大的,她骑着自行车带蜜芽儿有点太沉了。
萧竞越看这情况,连忙说:“没事,我下午也没啥事儿,看一会儿蜜芽,等婶你送完了材料,就过来这里接蜜芽儿。”
童韵听了,笑着说:“也行,那麻烦你了,你们先在这边避避风,等会我送完材料就回来接她。”
说着,她还叮嘱蜜芽儿说:“蜜芽儿听话,别给你竞越哥哥添麻烦。”
蜜芽儿当然赶紧点头。
等到自己娘骑着自行车迎着风费力地离开了,蜜芽儿终于忍不住仰脸看了眼旁边的萧竞越。
高高瘦瘦的,虽然才十四五岁,但是应该有接近一米八了吧?他以前吃得也不见得多好,咋能长这么高呢?
“蜜芽儿,怎么了?”萧竞越觉得小小的蜜芽儿那眼睛里满满都是打量,她也不知道在盘算啥,当下忍不住笑了。
“竞越哥哥,真没想到,你竟然被那个少年班录取了。”
蜜芽儿说这话,还是在感慨,这事态发展和她所知道的大不相同,然而萧竞越误会了,以为她是惊叹这件事。
“我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你舅舅过来和我说这个,其实我也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根本没抱什么大希望,谁知道竟然成了。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得感谢你舅舅。”
“你能成,那还是你自己优秀。就算没有我舅舅,这次成不了,你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蜜芽儿知道,以他的天分,将来考个清华北大不成问题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在萧竞越看来,这秀气纤弱的小姑娘,眨着清澈的眼睛,和自己说将来的机会,实在是有点想笑。
蜜芽儿看萧竞越那表情,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
身为一个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你一本正经地说话,别人只当你在逗乐。
她微微撅了下嘴:“不说了!”
萧竞越听了,更加笑了,伸出手,牵住她的:“这边风大,我们去墙那边避风。”
“嗯。”
于是萧竞越领着蜜芽儿,过来旁边的墙角处,这里有一棵大树,又有墙,果然没风了,暖和多了。
不过萧竞越却觉得她那小手沁凉,软绵绵的沁凉,一时有些不想放开,便放在手心里暖着。
蜜芽儿仰起脸,审视着眼前的萧竞越,心里却在琢磨着那个关于“谈朋友”的话题。
“怎么了?”萧竞越知道,当她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必然是有什么疑问了。
“竞越哥哥,我能问你个事儿吗?”蜜芽儿试探着这么问。
“你说。”
“那天我和舅舅过去学校找你,和你说话的,真不是你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萧竞越断然否定:“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额……这样啊。”蜜芽儿纳闷:“那为啥那天提起这事儿,你好像很不高兴?”
总觉得他当时反应不太对。
“我有不高兴吗?”萧竞越挑眉,完全不记得了。
“那我哪知道……”蜜芽儿看他矢口否认的样子:“其实没啥,你没谈这就对了。”
“为啥?”萧竞越没想到,蜜芽儿除了这么关心童昭谈朋友的问题,竟然也开始关心自己谈朋友的问题。
“我是想着……”蜜芽儿深思熟虑一番,很是郑重地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谈什么朋友了,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耽误了自己的学业。”
反正她对于萧竞越谈朋友这个事儿,是不太喜欢的。
甚至于那个看上去很好看的短发女学生,她也不太喜欢。
她自己想了想,也许是萧竞越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自私地觉得,萧竞越是她的,既然是她的,她就看不得他和别人关系更好。
“好,我知道了。”萧竞越笑了笑:“你说得对,其实我对于谈朋友什么的,也不感兴趣,我还小,也没有那个条件。”
“对!”蜜芽儿对这件事是很赞同的:“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将来成为国家栋梁!”
“嗯。”
"还有就是……"蜜芽儿想了想,终于说道:“除了要好好读书,你也得和你的同学都搞好关系。”
虽然蜜芽儿觉得这个问题不用她这种小豆丁叮嘱,他也能处理得很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毕竟她是知道,中科大少年班第一届的那些,都是人才,后来有些影响力特别大的,也是出自于那个少年班。这都是以后的人际关系啊!
“这……”萧竞越更加想笑了,他不知道蜜芽儿的脑袋中,到底都藏了些什么,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能忍住笑:“好,我知道了,你说的,我一定都记住的。”
“还有啥事儿要叮嘱吗?”萧竞越这么笑着问。
蜜芽儿想了想,她也没啥其他要和他说的了。
他是一个优秀的人,不管是走北京大学的路子,还是中科大少年班的路子,想必都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于是蜜芽儿摇了摇头。
萧竞越低头看着这个小姑娘,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她了。
未来的路怎么样,仿佛很清晰,又仿佛很模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迷茫。处在人生十字路口的他,想到自己将来要迈出的路,会不由得审视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人生一片苦涩黯淡,就如同秋天的晨雾,灰蒙蒙的那种晦暗,可是就在这一片冷清中,却有一丝唯一温暖甜蜜的记忆。
萧竞越凝视着眼前小小的蜜芽儿,放轻了声音道:“好好学习,知道吗,蜜芽儿。”
风太大,吹过这原本避风的墙角,而他的声音又太轻,以至于蜜芽儿没听到。
萧竞越看到她睁大清澈的眼睛,疑惑地仰脸望着自己。
他笑了下:“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
这一次,蜜芽儿听到了,她重重地点头:“好,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她当然不是萧竞越那样的少年大学生选手,可是她只要努力勤奋,考一个好大学是没问题的。
萧竞越伸出手来:“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蜜芽儿笑了下,她觉得萧竞越太幼稚了,不过幼稚就幼稚吧,她伸出手,和他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两个手指头拉在了一起。
这是1978年。
这一年,蜜芽儿送走了童昭,送走了萧竞越,而接下来,生活并没有归于平静。
作为一个生在20世纪60年代末的人,她注定默默地注视着1978年这个不平凡的年份上,在这个中华大地上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振奋人心的变化。
1978年7月,刘瑞华和顾家兄弟参加了高考,其中刘瑞华和顾建党被分别录取,前往北京读书。大北庄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陈胜利带领大家伙敲锣打鼓地庆祝,场面真是热闹。
顾老太也是喜得不行了,特意给顾建党置办了全套的上等学习用具,又新做了被褥,扯了布做了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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